顾长怀沉默了。
墨画又问:「平调的事,道廷司为什麽不同意?」
顾长怀想了下,道:「我问过了,似乎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。」
「打招呼?」墨画沉吟,「打了招呼,不让樊典司调离孤山城?」
「有可能,但也有另一个可能……」顾长怀沉声道,「是孤山城现有的所有执司,典司和掌司,都不能调动。」
墨画心中微凛,越发确定孤山城有问题,而且可能还是大问题。
「谁打的招呼?沈家?」墨画问道。
「未必。」顾长怀道。
墨画不太明白,顾长怀便为他解释道:「道廷司,涉及道廷权柄,里面的人,成分复杂,有时很难单从表面上,看出一个人的目的和立场。」
「有人不姓沈,但可能为沈家做事。」
「有人姓沈,但可能谋求的,是别家的利益。」
「权力在变,利益在变,人的立场,也一直在变。真真假假,很难分清。」
「哦……」墨画心里嘀咕。
顾叔叔看着情商低,没想到懂的还挺多的。
顾长怀有些疑惑道:「你问这些做什麽,樊进托你来打听的?」
「没有,我就是好奇,所以找你问问。」墨画道。
顾长怀不置可否。
「对了,顾叔叔,」墨画想了想,又问道,「你觉得,樊典司这个人怎麽样?」
「你说哪方面?」
「品行和能力,以及在道廷司的前途。」
顾长怀沉吟片刻,道:「樊进此人,为人机敏,吃苦耐劳,也敢拼命,能力是有的。」
「若是在世家,像他这样肯钻营,肯努力,混得自然不差。」
「但问题就是,他出身不好,在道廷无人,本身资质也一般,修的功法,养的法宝,都有些不上不下,若无大机缘,恐怕很难有什麽前景……」
顾长怀说得很中肯。
他是世家出身的典司,常年身先士卒,接触的人不少,什麽人,什麽命,有没有出路,他心里大概都有数。
墨画点了点头。
「你是不是,有什麽别的打算?」顾长怀问墨画。
以他对墨画的了解,墨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,对一件事上心,他若问了,肯定有自己的算盘。
「也没什麽,就是……」墨画顿了片刻,想到了一个说法,「结个善缘。」
膳楼里,樊进能顶着沈家的压力站出来帮自己,墨画自然也承他这个人情。
别人对他好,他就对别人好。
别人对他坏,他也对别人坏。
以德报德,以直报怨。
这是行事的基准。
因此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他帮帮樊典司的忙,也是情理之中。